杨开忠：以卓越空间品质驱动国际科创中心发展

摘要：2021年是“十四五”开局起步之年，北京“两区”建设正式进入议程。“新发展格局与‘十四五’大趋势——2021新京智库春季峰会”聚焦北京“两区”建设，探讨了“以‘两区’建设推动北京高质量发展”的主题。中国区域科学协会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党委书记杨开忠表示，空间品质是驱动科技创新中心发展的基础条件，而创新源于人才；北京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要把全方位的培育、留住和吸引人才放在核心。

2021年是“十四五”开局起步之年，北京“两区”建设正式进入议程。“新发展格局与‘十四五’大趋势——2021新京智库春季峰会”聚焦北京“两区”建设，探讨了“以‘两区’建设推动北京高质量发展”的主题。中国区域科学协会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党委书记杨开忠表示，空间品质是驱动科技创新中心发展的基础条件，而创新源于人才；北京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要把全方位的培育、留住和吸引人才放在核心。

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的新征程之后，我们特别强调科技强国，科技自立自强。所以，党在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支持北京、上海、粤港澳大湾区形成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形成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实际上背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逻辑——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关键在竞争力、在全要素生产的提升，而竞争力提升的关键、基础是创新，特别是科技创新。所以，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把科技自立自强、建设科技强国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也第一次对北京提出建设国际科创中心的明确要求。

怎样建设国家的综合性科学中心，怎样建设区域的科技创新中心？我们这里主要从空间经济学，特别是“新空间经济学”的角度来回答这一问题。“新空间经济学”强调科技创新中心内生于空间品质、厂商层次的报酬递增、人才流动、人物运输成本的交互作用，特别强调卓越空间品质的驱动。那么，什么是空间品质或地方品质？就是不可贸易品的数量、种类、质量及可及性。它主要由四个方面构成：一是个人消费服务；二是包括教育、医疗等在内的公共服务；三是现在越来越重要的环境服务，包括生态环境和建筑环境；四是可及性，即：在全球或全国网络中的交通、数字基础设施与制度。

为什么空间品质是驱动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发展的基础所在？大家知道，数字经济、知识经济以及绿色经济、智能经济的基础就是创新，所以是创新驱动。但创新决定于什么？从我们国内外学者的研究结果来看，最关键的是人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创新驱动实质上是人才驱动，谁拥有一流的创新人才，谁就拥有了科技创新的优势和主导权。所以说，我们数字经济、知识经济能够繁荣的第一个逻辑就是人才区位决定创新区位，即：人才选择北京，创新就必然会在北京。对于北京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就是，在发展中一定要确立好争夺企业、争夺资本与争夺人才的关系，要把全方位培育、留住、吸引人才，特别是科学、技术、工程、数学人才，放在核心位置。

那么，怎么吸引人才，也就是说人才选择什么地方、区位是由什么东西来决定的？通过国内外研究，我们可以发现一点，那就是人才选择高品质的地方，空间品质决定人才的区位。人才会越来越注重空间品质，主要由四个因素决定：一是随着全球化、信息化，基于互联互通，不管在什么地方，人们越来越容易甚至是无差别地获取全球任何地方提供的可贸易品；二是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越来越大，同时由于时间变得越来越珍贵，人们要最大限度地节省时间成本；三是人才的生产率较高、收入水平较高，需求层次也比较高，因此更需要一种宽松自由、能够实现自我价值的环境；四是人才具有更高的竞价能力，因而在全球竞争中，高品质的地方占据绝对的优势。

因此，我们要吸引人才，推进创新，建设国际科创中心，就必须千方百计提升空间品质。如何提升空间品质，我们可以从作为科创中心的城市与过去的科技园区正在发生的变化中找到答案。可以看到，无论是城市层面还是园区层面，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生活化。对于世界级城市来说，决定生活品质的行业，如教育、医疗卫生、文化休闲等都是快速增长的，且增长速度快过过去的生产性服务的增长速度。世界级城市的性质也正在发生重大转型，过去的世界级城市代表的是高端的生产性服务集聚的地方，现在的世界级城市越来越成为全球消费中心，并且这个消费中心是广义的。

基于美国经验，园区则变化为创新区，即：汇聚了领先锚机构、企业集群以及初创企业、企业孵化器和加速器的地理区域。创新区与传统的科技园区有很大差别：空间非常紧凑，交通便利，通信网络顺畅，提供办公楼宇、商业公寓，同时居民住宅以及各种生活服务都是一流的。创新区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围绕创新锚机构建立起来的；二是随着美国城市现在的“重新进城”，中心城区越来越变成创新的中心；三是我们国家现在也正在经历的，如北京亦庄，就是由过去的科学园区包括经济技术开发区、高新技术产业园区走向产业社区或城市化园区，即：生活要素越来越重要，地方品质、空间品质越来越重要。

因此，北京的“两区”建设，要特别重视和抓住这样一种时代趋势。我们要下大力气来塑造空间品质，转变科创中心包括科技园区、产业园区的发展营销导向。过去几十年，我们基本上是生产导向、增长导向的，而未来应该是客户导向的。这个客户可以是居民、人才，我们要重视他们的需求，根据他们的需求来塑造地方品质、空间品质。

（根据杨开忠在“新发展格局与‘十四五’大趋势——2021新京智库春季峰会”所作的主题演讲《以空间品质驱动国际科创中心发展》整理编辑）